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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il Tomarry!!!

The Train to Nowhere Chap. 6上

第六章

The Train to Nowhere

作者:MayMarlow

原地址:點我

翻譯:苏浅容

校對:比卡


哈利原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怪物。他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因此看到莱姆斯·卢平的时候觉得真是浪费感情。

狼人的个子很高——非常高——但也非常消瘦。哈利不知道这个人多大,但他看上去挺怪的,像是老人和少年的综合体。他的年纪应该不大,却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他的脸上有几条皱褶,浅棕色的头发也已泛灰而且脸上有些伤痕,袍子则非常破旧,全身上下唯一接近“人”的部分是一双金色的眼睛。他的眼神空泛,或者说写满了疲惫。

“你确定他是狼人?”哈利怀疑地问,德牧斯特朗的校服还没有换下——他才到了五分

钟,想要立刻见见他们的新房客。“看上去挺正常的嘛。”

“那你应该等到满月再来看他。”西里斯欢快地说,没注意狼人为此瑟缩了一下。“你不去换个衣服吗?然后来跟我们说说你这一学年都经历了些什么。肯定很棒吧?”

“等等再换。”哈利说,眼睛仍盯在卢平身上,非常好奇。“历史课上他们说一战期间有人搞了狼人军团来——”

“哈利!”莉莉惊恐地叫道,“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

“啊,好吧。但贼心不死,什么都没用。”哈利答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也许是《美女与野兽》的故事对他的影响超出预期。他就是无法忽略这种感觉。这不对,尤其是这个故事如果真的发生了,那就更可怕。

詹姆斯看到曾经那么害羞的儿子如此尖锐地回答莉莉的话,表情很怪异。哈利的绿眼睛是那么坚定,让詹姆斯想到多年前莉莉在他和西里斯面前维护斯内普的样子。但哈利肯定不是为了维护什么——他能在谁面前维护狼人呢?这孩子甚至还没跟他说过话!这是狼人的能力吗?不可能的,不然肯定早就有人知道了。


“去换衣服,然后到客厅,”莉莉说,声音冷静而自持:“然后我们把你介绍给......他。”

“你们要介绍他的名字吗?我都知道了。”哈利说,一面抬脚走向楼梯,并不想等母亲的回答。他忍不了现下的气氛,每个人每件事都不对劲。

“天哪。”他们走向客厅的时候莉莉叹了口气,“他这是怎么了?他一般都.......不是这样的。我跟他说过要成熟点!”

“可能太震惊了吧,”西里斯说,“一回家看到一只狼人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事儿。”

“我觉得不是吃惊的事儿,西里斯。”莉莉叹道,在詹姆斯身边坐下,后者示意卢平在旁边的一张扶手椅上就坐。

“你跟我们一起在霍格沃茨上学的,对吧?”詹姆斯突然问,知道自己猜对了。“你是哪个院的?”

“是的,先生。”卢平回答,声音温和又疲惫,像是低语。“我是格兰芬多的。”

“啊,对了,我记起来了。呃,那个,刚才那小子,那是哈利,嗯,是我儿子。”詹姆斯尴尬地说,吞吞吐吐地。他的个性通常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他嘛,嗯,有点儿......”

“你不能单独跟他待着。”西里斯接过了话头,“这小子的好奇心非常旺盛,但一点儿都不笨,你可骗不了他。”西里斯似乎还想继续,但他的教子出现了,打断了他。



“黑魔法的第一课,”哈利穿着黑衬衫和墨绿色的裤子,一面走进房间一面说道,“永远不要得罪可能的同盟。”

“你怎么这么激动?”西里斯问道,“说实话,哈利。你才进门几分钟,就想吵架。”

“我没想吵。”哈利淡淡地说,将握紧的拳头藏在身后。“我只是——”

“亲爱的,”莉莉冷静地说,“过来坐下。小精灵一会儿就拿吃的过来。期末这几天怎么样?”

“挺好,”哈利说,面上有了笑容。“学校里有个人,叫维克多·克鲁姆。妈,他飞起来就跟苍鹰一样!特鲁斯说他一过十五岁就会被招走,我一点儿也不怀疑。”

“那可真棒,是吧?”莉莉笑着问道,“交了什么朋友没有?”

“我想就是特鲁斯吧,”哈利淡淡地说,“你知道,他是我最亲近的人。另外还有付丽帕,这家伙每天考虑的事情就是我应该穿什么。妈,你是没见过她要我穿的那些玩意儿!我是说,我理解她想做设计师,但是那件粉紫色的衬衫真是糟透了,我还不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女生哭着说你伤她们感情的时候太可怕了。又一次克莱蒙说佩卓奈拉有点像比约恩,她没说错,你知道吧,他俩的头发都是那种亮橙色的.......但是佩卓奈拉差点哭了,海蒂扇了克莱蒙一巴掌,说女孩子才不会像哪个男生。克莱蒙都没法还手,因为尼柯莱在场。大家都知道他喜欢海蒂,而且很能打。”

“戏剧性的青春。”西里斯会心一笑,“那你怎么样,我最亲爱的教子?有看上哪家的姑娘吗?”

“我才没空找女朋友,”哈利立刻答道,又想起了生活中的那些破事儿。“我认真的,我忙死了。”

“你功课那么紧张吗?”莉莉想了解更多信息,哈利马上点了头。

“一周七天倒有六天在上课。不过比约恩说——我想他说得对,他好像有个叔叔在校董会里——他说明年就不会有那么多课要上了,虽然课程表里要加个占卜学。他说是因为草药学、生物和历史的基础课都上完了,所以后面的课时会减少。不过也减不了太多,比如一周会有三小时的草药学课程。不幸的是,每周还是有一千个小时的变形课要上。”

“变形课也没那么糟吧,”詹姆斯大笑道,然后又绕回了第一个问题。“哈利,我知道你妈妈给你写过信了,而你几分钟以前也确实见过他,但我还是想正式给你俩介绍认识。卢平,这是我儿子,哈利·詹姆斯·波特。哈利,这是莱姆斯·卢平。他住在地下室,莉莉跟我出门的时候他都会待在里面。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到地下室去,明白了吗?”

“好的,”哈利答道,迟疑了一下,对金色眼睛的男人露出微笑,后者刚才紧张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担心这笑容会变质。

母亲告诉他这个人既礼貌又和善......但在狼人堆里待久了,哪怕圣人也是会变的。但就像故事里说的,或许野兽的本性并不坏。哈利对自己发誓,他不会将卢平定义成怪物。

至少,现在不会。


接下来的几周,哈利几乎没怎么见到卢平。事实上,他就没见过几个人。他的父母忙于工作,教父则马不停蹄地出外勤。朋友的来信很有意思,但他总不能整天整夜地收发信件。

他的暑假作业快写完了,一个人飞来飞去也很没什么意思。

可能就是因为太无聊了,哈利才没有在吉德羅冲进来的时候装睡。

“哈利!”那人尖叫着,一阵风似地冲进房间,直接扑到了床上,差点压到哈利。“你都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来庆祝吧!”

“你肯定会告诉我的。” 哈利答道,看着对方凌乱的发型和皱成一团的袍子。“你吃错什么药了?”

“霍格沃茨的黑防教授不在了!” 吉德羅大笑着喊道,“我说‘不在了’的意思就是死了。”

“有个人死了你却要开趴!赶紧滚蛋,不然我要叫了。”

“啊,亲爱的,你有时候还真傻。我当然在为斯奎若教授英年早逝哀悼啦——他应该是叫这个名字,总之差不多„”

“是啊,你看着还真是万分沉痛。” 哈利咕哝道。

“但是你知道,我这人很乐观的。” 吉德羅高兴地叫道,蓝眼睛闪着光。“我都还没申请呢就收到了邀请函,我要去教书了!是的,我,吉德罗·马沙尔·希波利特·洛克哈特,就要正式成为霍格沃茨的教授了!”

“黑魔法‘防御术’?等等,希波利特是什么鬼?”

“有点像其他学校的黑魔法课程,不过这所学校更加偏重防御。”吉德罗解释道,忽略了哈利的第二个问题。

“他们竟然请你去教书?”哈利不敢相信,“他们脑子坏了吗?”

“谁还有更好的人选吗?亚克斯利校长亲口跟我说的„„哦,我真是太高兴了。”

“这样啊。”哈利有些犹豫地说道,“那么,恭喜了?”

“谢谢。”男人幸福地笑着,呼出一口气。“现在,我想向巴提莫斯取取经。”

“呃,他是决斗指导,乌尔里奇·迪特马尔才是黑魔法教授,而且——”

“我不想带什么种族主义的倾向,但我更想找个英国人交流。”

“我想,如果克劳奇不是英国人,你是不是就要进行跨文化交流了?”

“总有一天,”吉德羅温和地说,“你也会恋爱的。到那时——”

“我可不会告诉你。”哈利面无表情道,“而且,你真觉得克劳奇教授会帮你吗?你醒醒,

动点脑子,我们手上有你的资料,分类是最高警戒——”

“你不是一直说实际操作中会忽略一些事吗?”吉尔笛淡淡地问道,“而爱情,我亲爱的哈利,就是一件很实际的事情。只不过圈子有点不同,规则也会改变。我会追到他的。”

“听你这么说真让人害怕。闭嘴吧,别再说他的事了。”

“我没在胡扯。这叫仔细观察。”

“你怎么得到教职的?”哈利问,“我是说,如果你都没申请.....”

“亚克斯利校长说有个很有影响力的人向他推荐了我。”吉德羅答道,“我在想是不是他办公室里的那个小子。长得真帅,就是红眼睛有点吓人。”

不,不会的。哈利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他不会这么做的,不可能的。

“这个陌生人的头发是不是棕色的?比你高一点,皮肤很苍白,穿得很讲究,好像总是带着一种讥笑?”

“正是。”吉尔笛答道,惊讶地眨了眨眼。“你认得他?”

“不认得。”哈利撒了谎,“我随便猜的。那么,你要去霍格沃茨任教了,是吧?你认得别的老师吗?”

“这个嘛,我认得西比尔——她是我的老朋友了。她是个乐观的人,但有时候有点怪,总觉得有人要出事,并且随时发出警告。哦对了,我记得我写《先知与塞壬》的时候她还帮了点忙。她——”

哈利打了个哈欠,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决定不再去理这个话唠。

然后他真的睡着了。


疼痛,疑惑,恐惧。这里很冷,他快冻僵了。地面是湿的,他的身上跟地上一样脏。

他很饿,饿到胃痛,甚至怀疑自己的内脏是否开始互相吞食。

他想买双袜子,一双暖和的袜子。这样至少他的脚不会......不会像现在这样。

地下室里,莱姆斯·卢平试图忽略骨痛。他太累了。他的身体沉重而寒冷,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把什么都忘了,包括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波特一家并没有虐待他。莱姆斯知道这一点,并且心存感激。他不傻,知道别的狼人可没他这么好命,会被安置在这种地方。这间地下室经过打扫,放了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还有一个铁笼,满月的时候他可以把自己关进去。他甚至还有独立浴室。地下室的入口有两层,先是一扇木门,门里有一组栅栏,莱姆斯的房间就在栅栏后面。家养小精灵每天四次送来食物,波特一家甚至给他买了新衣服。

他在打猎。他讨厌打猎,讨厌进食之后嘴里鲜血和生肉的味道,讨厌兔子在他手里挣扎的感觉,讨厌它脖子断裂的声音。

他讨厌当一个捕食者。

是的,他现在过得好多了,但与此同时......他觉得自己待在这里没有意义。明面上是要学习如何做人,实际就是被捕了。波特一家——还有西里斯·布莱克——大多数时候都无视他的存在。莉莉·波特会时不时拿些有关巫师界传统的书籍给他看,比如道格·乌姆里奇的《内心的恶念》,贝蒂·布朗的《如何做人》,以及马可斯·梅里洛娃的《异种——共存之道》。


他连碰都没碰过那些书。

他做不到。


他所能做的只是看着那些书本毫无设计感的封皮,猜测它们会给出什么样的建议。这种伤人的话竟然会被写成书流通,还被上千人阅读,真让人心痛。这会使年轻人的心灵扭曲,邓布利多为了异类平等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只要仍存在偏见,就不会有和平——他很确信这一点。

莱姆斯无法接受这个世界,这个奇异而不公的社会。他曾试着去适应它,他曾很努力地这么做过。但如果周围的人根本不给你机会,你怎么能适应它呢?在这个世上,异类唯有作为奴隶才能活着,这种生物只能压抑本性方可挣得一线生机。真是可笑又嘲讽的怜悯。


有时候他后悔自己的出生。


有时候他会恨那些让他这么想的人。


他总是受伤。


黑魔王创立了这个世界。有时候,莱姆斯会想,这个人对他的帝国是否满意呢?莱姆斯自己从未与他交流过;天哪,他连见都没有见过这个人。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统治者长什么模样,还真是令人惊讶。即使报社有他的照片,黑魔王也不许他们登出来;参加公共活动的时候,他也会带上兜帽。莱姆斯觉得奇怪,不能理解。但那些渴望权力的纯血们做了很多事情,他都不能理解。


但最让我费解的还是哈利·波特,一个混血。他这么想着。

莱姆斯被告知自己将与波特一家一同生活的时候,他听说了很多关于这家人的故事。这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家庭。在詹姆斯·波特娶那个麻血女人为妻之前,波特家一直都是纯血;但那个麻血女人似乎比她的丈夫更加了解纯血世家的传统和礼节。这家人与马尔福家和卫斯理家的关系都很亲密,这事儿就很反常。至于他们的儿子.....那个孩子出身于这样的家庭,理当受过纯血论主导的教育,并且是去德牧斯特朗上的学.....他经历了这些,对他,一个狼人,却没有半点敌意或偏见。

人们的眼里有怒火,有怜悯,有厌恶,也有恐惧。

也有些人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因为他根本没有看他。

他们永远也不会正眼看他。嗤之以鼻,含讥带讽,冷言相对,恶语相向。恶语伤人六月寒。

他曾有栖身之处,现在无处容身。

不过,莱姆斯来到这里之后很少见到男孩。他是他父母的完美结合——他继承了父亲的发色和母亲的双眼,中等身高,稍稍偏瘦。有时候莱姆斯会闻到男孩身上有一种味道....这种味道让他想起无奈之下栖身的阴冷洞穴。那是冷雨的味道......结合了一种莱姆斯认不出的气味。

不过那个男孩,哈利,其实没说错。战争期间有人故意培养狼人来提高战力。他们的体格更强壮,耐力更强,速度更快,也更容易被黑魔法操控,即使有所损伤,“花费”也不多。


但为什么这小子才十一岁就学到了这个?德牧斯特朗就这么教育孩子的,灌输偏见要趁早?

这些小孩子都要被教育成什么样啊?

要是邓布利多赢了就好了,莱姆斯苦涩地想。他坐在床上,背靠着石墙。那样的话,事情肯定会大不相同的。几天后,莱姆斯在睡梦中被一阵脚步声惊醒。这脚步声听上去不像那几个成年人,所以当他看到哈利·波特拉开木门站在银色栏杆之后盯着他的时候并不很惊讶。


“你不该来这儿的,”莱姆斯说。男孩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回答,耸了耸肩:“我知道我不该来。”

“那你来做什么呢?”莱姆斯温和地问道,坐在床上不想动。

“我也不知道。”男孩答道,“可能就是好奇吧,也挺无聊的。你在这里不无聊吗?”

“这里有人照顾我。”莱姆斯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对此十分感激。”

“心存感激并不代表任何事。”哈利说,额头靠着栏杆。“我看到我妈给你送的书了。”

“它们显然具有教育意义。”

“充满偏见的阅读材料绝不能算教育资源。最好的方式是了解事实并形成自己的观点。”

“说得好。”莱姆斯安静地说,“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没有。”哈利回答,“我只是想见见你。我之前没见过狼人,我想对它们有更多了解。”

“了解什么呢?”莱姆斯问,他是真的很好奇。

“你读过《美女与野兽》吗?”黑发男孩突然问道。莱姆斯摇摇头。他不知道男孩是为了岔开话题还是他想问的事情真的与此相关。

“没读过。”

“是个童话故事,有个人长成了怪物的样子。”哈利解释道,“他长得真的像一只野兽。看到他的人都会认为他是个怪物。但他不是,真的不是。他只是被诅咒了,不是自己想这样的。我知道你也不想当狼人,这个身份对你也像是个诅咒。我只是想知道还有没有更过分的。我想知道你能否保持狼人的身份却像普通人一样过活。”


哈利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这番话对莱姆斯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的心绪激荡,胸膛中突然生出希望。多年的梦想好像就要实现,他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好命,热泪盈眶。

“谢谢你,”莱姆斯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着身上的灰袍子,掌心已被汗湿。言语无法表达他的心情。他此前从未这样过,男孩的父母请他进门,给他提供衣食的时候都没有过。


哈利不能久留,否则他的父母就会发现他跟狼人说过话。男孩转身离去的时候,莱姆斯的眼泪掉了下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哭泣。

“霍格沃茨怎么样?”哈利问道。

这是他跟莱姆斯·卢平交谈的第二天,他在卫斯理家跟罗恩闲聊。他母亲见他在家里闷闷不乐,便叫他来跟罗恩·卫斯理“叙叙旧”。他们也确实这么做了。罗恩明显比德拉科好相处。现在他们正在罗恩房里坐着,吃自制的纸杯蛋糕配红茶。

“霍格沃茨可棒了!”罗恩叫道,“我嘛,肯定是格兰芬多啦,感谢梅林。我要素去了斯莱特林肯定活不下去。”

“德拉科就是斯莱特林的。”

“啊,对,马尔福家的人嘛。那个学院出了那么多姓马尔福的家伙,我就更待不下去了。”

“我知道啦,”哈利点点头,“他肯定会把你弄疯的。”

“有些教授很喜欢他,但这也改变不了什么。”罗恩说着,将一整个纸杯蛋糕囫囵塞到了嘴里。“比如说斯内普。马尔福在那个油腻腻的老东西课上干什么都没事。斯内普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我想这就是原因吧。”

“西弗勒斯·斯内普吗?”哈利问,罗恩点了点头。“斯内普跟我母亲是好朋友,不过我父亲和西里斯都讨厌他,他也讨厌他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罗恩咕哝道,“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喜欢这家伙的。”

“我妈就喜欢他。”

“当母亲的人就是这样。我妈也觉得他人不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妈的都这样。”

“她们可能是觉得这人缺爱吧,”哈利突然笑起来。罗恩也被他逗笑了,眼睛亮闪闪的。

“我要是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他肯定得关我一辈子的禁闭。啊对了,我们可以告诉弗雷德和乔治啊!他们搞恶作剧很有一套。天哪,你真该看看他们给南瓜汁变的戏法,有人去喝的时候就会变成泡泡。可好玩了!”

“这都没被开除吗?”

“没有。亚克斯利校长都笑了,笑得跟踩到狗屎一样。他说好久没见人把魔咒用得这么好这么有意思了。然后他把他们关了禁闭,还扣了分,但挺值的。”

“我真想看看。”

“你们在德牧斯特朗不弄恶作剧的吗?”罗恩问,把红色的穗子退到一边。“从来都不弄吗?”

“从来不弄。”哈利答道,“我们那边这么乱搞是会被咒的。校规很严,课程设置也很近。我们周末都没空休息,只有周日放一天假!”

“我的天哪!”罗恩叫起来,不知该反感还是惋惜。“老哥,真不想听到这种消息!你们在哪儿学这么久都学了些啥啊?对了,我听说你们有黑魔法课!课上都教些什么?”


“我也听说你们有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哈利对此同样好奇:“说说呗?”

“你先跟我说黑魔法,我再告诉你防御术。”罗恩说,拿着空了的蛋糕托盘站起来。“不过我要先去拿点小蛋糕——聊天的时候零食可不能断。”

是啊,哈利想着,相比德拉科,他确实更愿意跟罗恩待在一起。但他两边都不会说的。

“德牧斯特朗的发展一如您所预期,王。”伊戈尔·卡卡洛夫说道。黑魔王正坐在王座上,觉得很无聊,但他尽量不露在脸上。

“当然。”伏地魔低声说,“我不会让它跑偏的,伊戈尔。有什么特别有天赋的学生需要我关心的吗?我跟刚毕业的七年级学生都决斗过,他们确实还不错,但没有特别突出的。我希望下一组的表现能好一些。”

“是,王,我记下了。”卡卡洛夫立刻答道,鞠了一躬。“七年级的学生还是按老套路读下来的,虽然旧课已经减了一些了。我对一年级新生抱有很高的期待,他们就快升入二年级了。他们才能体现我们的真实水平,王。真正的德牧斯特朗学生,从一开始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每个人都会成为出类拔萃的巫师——好来支持我们的事业。德牧斯特朗可不像别的学校——”

“你要是想说霍格沃茨的坏话,”亚克斯利尖锐地说,“那我便要向王上请命,就在此时此地与你决斗。”


看他们决斗可能还有点意思,黑魔王想着,但他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我们没时间给你置气,亚克斯利。卡卡洛夫,你忘了我本人就是霍格沃茨毕业的吗?”

“我——王——”

“我不想责罚你。”伏地魔说,红眼睛里闪烁的光芒表明他也没在想什么好事儿。“我想,你们也许愿意去意大利,给我带回评判的前线报道。两周应该就可以了吧?你们还来得及赶回来管理学校。”

这可不是“自愿”的,他的潜意识里有这么个声音,很像波特家那个小子会说的话。但如果伏地魔能够任意改变规则,那他当然也可以随心所欲地指鹿为马,妈的。而且他很久没见过哈利那小子了,并不想听他的话。也许他该给那男孩儿提个醒?他可还在这儿呢。是的,他可以通过一个随从传信——有人肯定知道波特一家在哪儿。

“如您所愿,王。”亚克斯利鞠了一躬说道,卡卡洛夫紧随其后。

“我相信你们至少已经让几个囚犯开口了吧,穆尔塞博?”黑魔王接着说,“如果毫无进展那我可太失望了。”

“王。”穆尔塞博紧张地说,“他们就算想开口也没什么可说的。这些人都发过誓,还有某种诅咒,或者只是语言不通。这就——”

“钻心剜骨。”伏地魔叹了口气,看着他的老部下在咒语的作用下颤抖和尖叫。黑魔王终于抬起魔杖的时候,穆尔塞博抽搐着,在地上躺了几分钟,莫说站起身,根本一动都动不了。

“事情是这样的。”伏地魔说,声调中带着一种虚伪的愉悦。“我讨厌无能的人。如果我们的队伍里都是蠢货,那事情永远也做不完。如果这些人得不到应有的惩罚,我们的计划就会受阻。我们可不能这样,对吧?”

“当然不能,王。”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说道。她的语调殷切而愉快。“他一定要受罚。王上,请容我代劳吧,我一定为您做到,并且做到最好,我最高尚的王!他绝不敢再让您失望的。”

“你嘛,贝拉特里克斯,后面的审讯就由你负责吧。”黑魔王轻柔地说。女人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伏地魔打量着他最信任的部下,唇边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小巴提莫斯·克劳奇——他的父亲已经过世十几年了,很少还有人记得那个“小”字——安静地站在那儿,带着怨憎的神情看着穆尔塞博。

“穆尔塞博,明年你接替克劳奇的任务,去德牧斯特朗当决斗指导。”黑魔王突然说,克劳奇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王——王上?”那人说道,有些不知所措。“那我干什么去呢?”

“我往霍格沃茨插了个老师。”黑魔王轻飘飘地说,“你的任务就说去.....协助他。我想,有了你的帮助,霍格沃茨的教学质量也许能提上来。”即使提不上来,看着那个天天自吹自擂的骗子骚扰克劳奇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儿。

“这是要惩罚克劳奇吗,王?”卡卡洛夫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这个意思。”伏地魔答道,“只是一年而已,然后克劳奇就会回到德牧斯特朗去,继续原来的职务。他完成任务会有重赏的。”

“我生来就是要服侍您的,王。”克劳奇说。

“是的,”上位者说道,“不然你就没命了。现在,下一项议程....”



“还有三天就是你的生日了。”莉莉看着她的儿子吃早餐的时候问道,“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

“别办宴会。”哈利说,“我大部分同学都来不了,我也不想罗恩为了弄礼物薅光头发,更不想让吉德羅再给我来一场时装秀。”

“这都是你不想要的。那你想要什么呢?”

“有一套书,”哈利说,“《黑暗起源》系列。我想要一套。我向佩卓奈拉借了系列的第二本,剩下的几本我也都想读一读。我肯定喜欢。”

“谁写的?”莉莉问,她没听过这套书。

“苏珊·库珀。”哈利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是个麻瓜。”

“你的朋友为什么会有麻瓜写的书?德牧斯特朗可没有麻血的学生。”

“是她堂兄搞的恶作剧。她自己从没看过那本书,但是妈,我才不管写书的是麻瓜还是巫师,第二本写得太好了。我能把全套都买了吗?”

“你指望我跑去一家麻瓜书店里去买本故事书吗?”莉莉不高兴地问,“哦,是一套书。”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哈利皱着眉头,“麻瓜怎么了?你自己的父母就是麻瓜。”

“哈利,”他的母亲严肃地说,“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可是为什么呢?”哈利想知道。“我不懂,妈。你——”

“哈利。”莉莉的声调尖锐,神情也很愤怒。“我说我不想谈这个事儿,我就不会谈的。等你大一点你就懂了。”

“布莱星顿伯爵夫人说过,”哈利开口道,“偏见是无知造成的锁链,让人们产生隔阂。我们为什么不能与麻瓜交融呢?只要我们不说自己会魔法,他们就不可能从外表上看出来,除非我们穿得太奇怪。”

“引用智者的话并不会提升你自己的智慧。”莉莉指出,“现在,赶紧把早饭吃了,告诉我过生日想要什么。”

“妈.....”

“哈利,我知道你正经历着某种.....我不知道怎么说.....也许可以称之为社会正义感?我相信你是深入了解了这个社会,觉得它狭隘又不公,觉得应该有所改变,变得更加.....兼容并蓄,更加友好。但是孩子,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莉莉解释道,“如果麻瓜发现了我们的魔法,他们要么憎恨我们,要么就指望我们把什么都做了。最后总会有人开始研究,想把魔力弄到麻瓜身上。那时候我们要遭多少罪呢?他们甚至可能会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来对付我们。”

“行吧,”哈利打断了她,“我又没要跟麻瓜手拉手组建大家庭。我只是想不通,他们只是生来少了点魔力,我们为什么要虐待和鄙视他们。这太荒唐了,就像歧视外国人一样,毫无道理。如果这是个故事,那编剧的功力也太差了。”

“亲爱的.....”

“听着,我知道你觉得我看的那些闲书一点用都没有,但并非如此。童话故事和学校的课本讲的东西不一样,但同样富有教育意义。”

“你等了多久才等到一个机会跟我说这个?”莉莉问道。

“等了有一会儿了。”哈利承认道,“但这不代表我说得不对。”

“宝贝,你才十一岁——”

“没两天就十二岁了,妈。”

“行吧,那就十二岁。你才十二岁,还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等你长大一点——”

“有时候,”哈利被一种奇异的失望和愤怒支配,截断了她的话头。“我觉得你总是想着我日后会成为什么人,却忘了我现在是什么样的人。”

“哈利。”莉莉哀叹一声,觉得非常无助。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怎么让儿子知道她其实很支持万物平等的思想,却知道这不可能实现。童话书里的想法太过天真,根本无法存在于现实世界,她的孩子却那么喜爱它们。如今的世道,只要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对麻瓜友好的意思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莉莉可不想看到这种结果。

这一切她都无法诉诸于口。她开不了口。

哈利生日那天早上下着雨。

他还没有与母亲和解,父亲则在会见其他收养了狼人的人,而西里斯又去出外勤了。哈利没收到礼物。他知道稍后肯定会有补偿,但依旧很难过。十二点半的时候,他的母亲接到了医院的急电。她急匆匆地嘱咐了哈利和小精灵几句,立刻也离开了房间。


所以,总的来说,这个生日过得糟透了。


哈利确实说过自己不想要访客,但.....他可能说错话了。

甚至连吉德羅都指望不上——这人昨天才来过,喜气洋洋地告诉哈利“亲爱的巴蒂”正帮他准备教学计划表。哈利不敢相信这背后是汤姆在牵线搭桥。这人的地位是该有多高才能做到这一点?这显然不是个轻松的活儿。


也许我会弄清楚的,但我现在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哈利想着。


我不知道他对麻瓜的态度怎么样。很可能不太好,这人多半是个高阶食死徒。那他也讨厌狼人吗?

“这生日过得真糟心,”哈利大声抱怨着,站了起来。也许他该去跟卢平聊聊?上次见到狼人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如果他对他毫无了解,又怎么能形成自己的看法呢?要不要给他带点吃的过去?带几本书怎么样?哈利觉得一直被关在地下室里肯定很无聊,尤其是他只能看他妈妈选的书。


我想我该带本书下去,哈利想。

但不行——如果妈妈看到了,她肯定知道是我干的。我不知道她会作何反应,但肯定没什么好事儿。据他所知,母亲很可能会勒令卢平搬走,作为

对哈利的惩罚。而不知怎地,哈利不想让卢平离开,因为下一户收养他的人家说不定会虐待他。所以哈利去看望狼人的时候什么都不能带。


卢平的状况很糟糕。

他面色苍白,满脸病容,似乎生理上颇为不适。他的身上——至少是看得见的部分——满是淤伤,左耳边的伤痕是新的。他琥珀色的眼睛满是血丝,看起来非常疲惫,但看到哈利的时候还是强撑着笑了一下。

“昨晚是满月。”他哑声道。哈利懂了,忍着没有发抖。

“你需要点什么吗?”哈利小心地问,“要不要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了,谢谢。”卢平回答,“我有东西吃。你怎么来了?”

“我很孤单。”哈利答道,然后接着说了些大概不该说的话。“我的父母都出门了,而我最近老跟他们吵架。”

“想谈谈吗?”一个狼人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这么温柔?哈利不明白。狼人会嚎叫,会咆哮,而且.....而且不应该这么温柔的。哈利突然哭了起来,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也许是和那些话一样,那些突然就说出了口的话。

“今天我过生日,但没人来,我也没有收到礼物。我父亲和西里斯大多数时间都要出外勤,我听到了很多关于战争近在眼前的消息。我母亲在医院工作,经常加班,而且——”哈利的声音开始打颤,他抿紧了唇试图压抑下一声抽噎,但没奏效。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因为没收到礼物就这么难过。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但没来由地,这事儿还是很重要。哈利想把一切都告诉卢平,关于汤姆,关于阿不思,关于他的母亲和麻瓜,还有他喜欢的那些故事。但他不能这么做。他想要将这些事说出来,不要总是堵在心里,想找一个成年人帮他疏导,不想自己面对这一切。他觉得自己的父母很陌生,不能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他想找个人问问自己这样是否正常。这很伤人。哈利意识到他父母的信仰与自己不相容的时候心都碎了。他不知道错的是自己还是父母,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无法接受自己的想法。

“我讨厌战争。”哈利抽泣着说,声音仍带着哭腔。“我讨厌争执。我不想争斗,也不希望我的父母被卷入战争。我也讨厌偏见,而且我.....我只是想见到这样一个世界,人们的判断是基于一个人的所作所为而不是出身。”

“这是叛军的想法,”卢平安静地说。哈利摇了摇头。

“你不可能挑起战争,同时又在阻止它。”男孩尖锐地答道,擦干了眼泪。“如果要打仗,至少得有两方势力加入,在这方面,叛军和食死徒承担同等的过失。而且.....而且我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即使有人宣战也无人参战。”

“你就做梦吧。”卢平长叹一声。

“你不相信。你跟我妈一样。”哈利说。

“我没法给你定论。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我妈妈也不知道,但她依然不信我的话。她说这不现实。”

“既然战争是无法避免的,你就不应该卷进去。”卢平说,哈利嘲讽地笑起来。

我是哈利·波特。”黑发男孩答道,“我的教父在黑魔王的核心圈子里;我的母亲是一个虚伪的纯血论支持者,尽管她自己是麻血;而我的父亲是个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告诉我要追随她的脚步。我去德牧斯特朗上学,那是个军校,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培养优秀的食死徒。一旦战争开始,我一定会卷进去的——这只是时间问题——与我个人的意志无关。”

“你确定吗?”卢平问道,语气不像之前那么温和了,变得十分尖刻,几乎是质问。哈利觉得卢平是想让他想好了再说,所以他沉默了很久才终于答道:

“我想是这样。”

“那你不想努力实现自己的理想了吗?”

“这种理想可不是我一个人努力就能管用的,”哈利说。

“但你可以开这个头。”卢平说,“如果你觉得叛军和食死徒都有问题,那就去找第三方势力谈谈。如果你觉得战争不能解决问题,就去找同样持有这种观点的人。你的命运应该掌握在你的手里,哈利,你自己的手里。”

“你知道,我只是哈利。”哈利轻声说,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我说了这些大话,其实只是个无名小卒。我就.....就只是哈利而已(Just Harry)。”

“也许还可以冠上‘刚正’的名头(Harry the Just)。”卢平笑着说,琥珀色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在生活中,我们时常遇到一些问题,最开始都不是一两个人能解决的。我们都是在实践中学习。”

“这可不是考试及格这么简单,”哈利答道。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并不现实,心绪却仍为之激荡,而他的心,他的思维,都为此改变了。“我也不想统治世界。”

“你并不需要统治世界就可以做到这一点。”卢平告诉他,“改变人。人心变了,世道就变了。”

“但我要是连我自己的父母都说服不了,又怎么能如你所说去改变世界呢?”哈利问道。

滿心突然的自信现在已經离开了他,男孩不再盲目地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回到现实,他不过是一个在自家地下室里跟一个恰好在那里的狼人胡扯的小屁孩而已。“我得走了。我可能得复习一下功课——还有一个月就开学了。”

“成大事者往往是从黄粱美梦开始的。”哈利离开地下室的时候卢平在他身后叫道,仍然与银栅栏保持着一段距离。“就拿你那个黑魔王来说吧,他总不可能生来就在这个位子上坐着。”

哈利在身后關上了地下室的门,心想下一个暑假要不要再德牧斯特朗的寝室里过。


大概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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